穆清打第一天遇到兔子,听他说“外面的风景没有主人好看”,就知道他是一个喜欢说直话打直球的少年,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,他从未对她说过谎,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有一股隐秘的愉悦。燃字阁 http://m.ranzige.com
少年时的感情总是纯粹的,延续到成年后,他也依然说着短短两句就让她老脸一红的话。
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,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,上面的伤口愈合成了一道细细的伤疤,给他俊秀的脸上添了一抹粗野美感,这样还遮不住他本来的风采,他眸子一动便是一种让人心动的风景。
“你是不怕死,脸上留了一道这么丑的伤疤,以后可怎么见人?”她点点兔子的脑袋佯怒道。
“啊,很丑?”他缠着穆清找一块镜子给他看看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。
穆清翻了翻,找了块铜镜给他,见他仔仔细细从铜镜里看自己的脸,她莞尔道“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容貌这么看重了?”
兔子本就是看看自己的脸上伤口好了多少,听穆清打趣他。他便故意气鼓鼓道“这不是怕将军觉得买了我银子花得不值嘛!”
“你拿我说的话来怼我,兔子你长进了啊!”穆清词穷理屈,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镜子,“当了半年兵,嘴巴怎么那么能说?”
兔子垂下眸,继续道“将军觉得看到我厌烦,我要是再丑一点,将军可能一看到我就要生气了,到时候我才是罪大恶极呢。”
他旧事重提在试探穆清的态度。
穆清沉默了,在兔子紧紧跟随的目光下,她欲言又止,尔后长长叹口气,“我不生气,我也不厌烦,那些话当不得真。”
“我从来只对你说真话,我以为你也是这样的……”兔子歪了歪脑袋,他低声道,眼里的委屈是藏也藏不住。
“你伤心了?”穆清顿了顿,她坐下,抓住兔子的手,直视兔子温柔道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不只是厌烦我的那句!你还说我撒谎,说对我太失望了,说你对我只有困扰,说我和宁桑一样!你不应该每一个都和我道歉吗?”他一个一个把穆清以前说的话都掰扯出来。
穆清没想到他一句句都记得,便一句句认真和他道歉“你没有撒谎,秦云确实是奸细,我对你期待很高,但是怕你过刚易折;困扰那句是瞎说的,至于宁桑……你和他不一样,我又不喜欢他,老提他干嘛,总之,对不起!是我太过分了。”
“那我原谅你了。”这话说得又轻又快,听他如此云淡风轻,他似乎早就准备好说原谅这个字眼了。
兔子傲娇地别过脸,躲避了穆清的视线,可羞红一点点爬上他的脸颊,心里的小白兔在欢愉尖叫着,他面上忍了又忍,终于是忍不住,唇角勾了微小的弧度。
大半年的委屈,就这样一扫而散了。
穆清噗地笑了出来,“这么容易就原谅,你不让我哄哄你吗?”
兔子反手握紧了穆清的玉手,他微微低下脖子,靠近穆清,黑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,他低声道“将军现在不就是在哄我吗?”
穆清的脸霎那间爬满了红晕,古人说美色误人,她先前不以为然,但若是兔子这样的容颜,她怕是要把整个苷州都给抛出去了。
“当然不是哄你,我是在认真道歉。”她秀眉高高挑起。
“那如将军所说的,我和宁桑不一样,你不喜欢宁桑,是喜欢我的,对吗?”兔子又近了些,他的星眸熠熠生辉,牢牢把穆清给吸引住。
穆清脸极烫,她试图躲闪兔子热切的目光,可没能成功,许久许久,她垂下黑眸道“我——”
兔子的大拇指轻轻覆盖住她的热唇,他眼底透露出的深红色,嗓音发哑,“你不用说,还是我自己来求证吧。”他微微侧过头,靠近。
热息胡乱地喷洒在穆清的脸上,她半敛起的眸只看见越靠越近的兔子的唇,被他拉住的手也烫,被他抚摸的唇也烫,被他气息覆盖的脸颊也烫,甚至心里都开始烧起了一团火,心火葳蕤。
昏暗的烛火轻微摇曳,巨大的罗帐照下一片模糊的阴影,烟云弥漫,旖旎氤氲。
心脏,以不寻常的韵律跳动着,难以控制,几近疯狂。
那如火一般唇轻轻贴了上来,即使隔着兔子的大拇指,穆清依然能感觉到那极热的气息。
兔子的眼睛已经全部闭上,他的手并未拉住穆清的下巴,只要她不愿意,就可自行往后退。
可穆清没有动,她悄悄咽了口水,□□焚身,她整个人都快被烧干了。
兔子慢慢把两唇之间的拇指抽了出来,他侧了侧头,将空出来的手轻轻按压在穆清的后脑勺上。
终于完美契合在一块儿了,他红着脸大着胆微微张开唇。
似乎对方也在等他这样做,湿热的粘腻爬上了兔子的背部,他居然热到出了汗。
带有攻略性质的挑逗,温存般的挑衅,似有似无的挽留,越发熟练的动作……
分开之时,穆清这个一向冷着脸的人居然羞红了整张脸,兔子也没好到哪儿去,他脖间耳尖都泛着粉色,一双兔子眼更是水灵灵地缠着。
“时候不早了,你、你早点休息吧。好梦!”穆清急忙站起身来,看都不敢再看兔子一眼就跑了出去,她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兔子看她的背影,扬起被子,把自己整个人蒙到被子里,滚了几圈,憋了许久,终于发出闷闷的笑声,似山谷的风声那么肆意。
一夜好梦,兔子第二天起了个大早,去找穆清。
还未到主房,他就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。
隔着门缝,他看到穆勇军的几个高级军官正在义愤激昂说他的坏话。
“主将,你可不能被林免一那个妖怪给蛊惑了啊,我们整个穆勇军士兵都很担忧你。”
“我不是说了不许再提这件事情吗?林免一不是妖怪,他那日救了我你们怎么不说?”穆清冷斥。
“这一码归一码啊!林免一昨日一醒,我们的粮草库就被烧了大半,怎么就那么凑巧呢,请主将仔细思虑啊!”
胡勇挡在穆清面前怒道“林免一就是一伤员,他怎么可能去烧粮草库,你们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为难主将,而是赶紧去查一查还剩下多少的粮草。”
“昨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就烧了粮草库,肯定是内奸干的,我想不出除了林免一还能有谁,他一个会妖术的人待在我们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,我们穆勇军将士的安危还能不能保证啊!”
穆清和他们吵了许久,她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紧皱的眉心,这群大老粗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,完全不听她讲的是什么。
兔子昨日才刚醒,就被他们冤枉,追根究底还是兔子特殊的能力让他们忌惮了。
穆清听将领们还在说兔子是妖怪之类的,她猛地一拍桌子,怒道“副将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