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...”元毅双手撑在地上,坐起来,看着眼前这个老人。
老人白胡子,白头发,白道袍,满脸皱纹,双手杵着一根拐杖,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的。
那似乎随时都会突然倒下的样子,让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的。
此时,老人正笑眯眯地盯着元毅,一脸和蔼的样子,眼睛都快闭上了。
“您是...?”元毅问道。
他什么都不说,似乎是在等元毅的回答。
元毅愣了愣,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而是朝着四周到处观望。
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平原上,一眼望去,不管那个方向,最远处都是天地相连。而且,所有能看得到的地方,寸草不生,都是一片焦黑泥土,十分干燥,微风拂过,似传来谁的哭声。
元毅的身边,除了这个老人,就只剩下那个漆黑的深渊,张开大口,似要吞噬天地。
“这是哪儿?我不记得我是在这儿啊...我...忘了我之前在哪儿...还有...我是谁?”元毅揉揉头,皱着眉头,没什么不适的地方,抬起头,十分疑惑地向老人问道。
“往事随风,虚无缥缈,难分难解,而你,不愿醒,不愿回忆,不愿重蹈覆辙...”
老人终于回答了,但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,元毅什么也没听懂。
“难道...我在...梦中?”伸手摸一摸干燥的焦黑泥土,再掐一掐脸,感受着土地的粗糙和脸上火辣辣的疼,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。
怎么会是梦?
“还是那句话。你想不想长生?”老人并未多说,又开口问道。
“我...为什么要长生?”元毅不解。
“长生,乃每一个凡人都渴望的东西,你不渴望吗?”老人问话时始终笑眯眯地,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。
“我...我什么都不知道,能渴望什么?”元毅忘了醒来前的一切。
老人不再笑眯眯地,眼睛发出红色神芒!盯着元毅看了一会儿,用手顺了顺白胡子,眼中神芒消失,一阵摇头,他的眼中浮现一抹失望之色,皱着眉头,一声沉重的叹息声,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悲伤。
“唉...没遇到该遇之人,机缘还未到啊...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呢?”
元毅发愣。
“老人家!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我觉得,我忘了很多很多东西!还有,刚才那个...我,是谁?!我又要遇到谁?又有什么机缘?”元毅问道,希望老人家能给出答案,因为这个老人似乎知道一切。
“等你醒来,慢慢等待机缘,再来这里时,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遗忘了,到时候再回答吧,现在看来,还太早了啊...”老人一脸失落地说着,看向天空中的星辰,眼中说不清的沧桑。那星辰是‘元毅’跳下深渊时的泪化成的!
随后,老人转头,身体飘向了深渊。没错,是飘!
此刻老人是飘在半空中的!
不一会儿,老人悬停在深渊上,脚下似踩着平地。拐杖向下一杵,一圈金色涟漪扩散向天地尽头,一个光点在拐杖尖闪烁,越来越亮。
元毅看得目瞪口呆。难道这是仙!?那个传说中的时代里诞生的仙!?
又或者是一个魔!?
元毅打了个冷颤,冷汗直冒。
仙魔,在对那个时代的考证中,被证实拥有着各种逆天的能力。崩石断金,移山填海,甚至飞仙、成魔后一掌就可断天地,一口气能让人起死回生。人们甚至发现了很多有关大道修行的无上道书。只可惜无人可练。
因为根据一本道书中记载,现在没有那个时代所谓的万物灵性,是没可能修行的。
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现在的世界,万物死寂,只有动物拥有少量灵性,这是不够的。
只有等到死物演化出生灵,才说明现代有可能可以修行。
这些发现,让很多人都震撼。
死物演化生灵,那不是神迹吗!?
仙魔与神的称呼也是由此发现之后,人们给那个时代的生灵起的名字。
魔,让元毅不能平静。因为,虽然这个老人看不出是仙是魔,但是在那个时代的一些道书和一些石刻上,充分说明了,魔,是残忍无人性,常以普通人血肉为食,以仙魔为鼎炉,以杀戮成道,以他人道果铺就成魔之路!所以元毅害怕老人是魔!
随后,他楞住了。因为他这才察觉,自己已经想起了自己的记忆。
我不是在月仙公园吗?
难道月仙公园深处藏着的秘密,就是这个世界和这个传说中那个时代的不知是仙是魔的老人!?
元毅发现自己不能动不能说,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,看着老人的身体逐渐被那一点光遮盖。
“生死轮回一笑间,浮华岁月万骨空啊...我...终于...”老人的声音传来,仿若在耳边低语,却又相隔无尽远,带着沧桑,带着悲凉,带着解脱。
元毅无声而泣,他不明白,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元毅又想起了要先于枯荣之中那一声低语。
“毅...”
是在喊我吗?那是谁?他不明白。
泪如雨下。
光太强烈了,老人早已无法看到。
元毅不能动,只能闭上了双眼。周围被老人拐杖发出的光照射,温暖如春,连青草都开始生长,大树开始抽芽。渐渐的,他昏了过去...
......
“毅...”
“啊!!!不要再喊我!!!我不明白啊!!!”猛然坐起,一声咆哮,元毅目眦尽裂,一行清泪挂在眼角。
元毅急促的喘气,低着头,看着白色的被单,渐渐平息下来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,简单的房间里,暖暖的,照得元毅脸上的清泪闪闪发光。这里早已没了昨夜的寒冷。
这里是病房。
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
检测仪发出单调的声音,心率图逐渐变的正常。
咔哒——咔哒——
墙上的石英钟也发出一种单调的声音。
窗外传来楼下花园里人们细微的说话的声音。
门外很安静,这个病房甚至这一层楼只有元毅一个病人。
安静,祥和,温暖,舒适。
“我...”元毅用一只手慢慢盖住半边脸,“怎么了...”
缓了好一会儿,元毅抬起头,看向窗外。
城市的轮廓将一个太阳顶着,有鸟在太阳下,追逐嬉戏,捕捉早餐。
“似乎...”元毅皱着眉头,揉揉头,没什么不适的地方,轻声说道,“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啊...”
“大兄弟!”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在门外响起。
“......”元毅脸色一下子变了。
哐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