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江远也就这样走上去了,随便就坐了下来,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。李大妈的话,他压根没听到。
半个小时后,江远才慢慢缓过来,长出了一口气。惊闻噩耗,昨日种种,恍若隔世。
他长大了,江劳山也老了。还未报答,却已离世。
在这一刻,江远才知道,什么叫做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。
江远手里紧紧握着手中的一等功奖章,东风已入梦,正是翻手弄风雨之时,可这份荣耀,却少了一个分享的人。
这时,面包车已经开到了乡村小路,开始不断颠簸。江远随着这颠簸的律动,颠来倒去,如随风摇摆的野草,摇摇欲坠。
陈望野则因为误会江远不好意思,在开车的同时,也给江远讲了一些关于江劳山近段时间来的事情。
一个半小时后,写着故大江村的石碑,已经出现在了眼前。
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,江远的内心愈发悸动。
最终,面包车停在了一间破败的院子里,这里以前是土地庙,在20世纪后期,被砸了后。经过几十年的时间,逐步改成了村委会的办公点。
这儿的房子全是木屋,里面有虫蛀,时常漏水。
李大妈看到这场景,眼圈红红的,对着陈望野道:“望野啊,这儿环境也太差了吧。别在这儿了,我让你刘叔帮忙把你调回去。”
“这儿环境不错的,扶贫扶的好好的,我不想回去。”陈望野自然不依,他的工作刚有点进展,这里是试点村。如果有机蔬菜成功,就能推广到全县,功劳倒是其次,关键是能让这些村民们生活得更好。
“我先走了,谢谢。”江远淡淡的说了句,这里离家不远,走个几步就到了。
“生老病死,人间常态,别太感伤了。”陈望野看江远状态不对,劝了句。刚才他话说太重了,怕江远一时想不通。
“嗯。”江远点了点头,一路的颠簸,他也想明白了。父亲已经去世了,再怎么悔恨也没有了意义。还好,母亲还在。
辞别陈望野后,江远走向了自己家。